- 第3節(jié) 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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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小夭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道:“我最厲害帥氣可愛的爹爹,別生氣嘛。我知道我錯啦,我給你賠不是,好不好?別生氣了……再生氣你那美麗的臉上會長皺紋的,跟玄甄一樣的話……那該多可怕!”
夙子翌輕輕彈了一下陶小夭的額頭,道:“臭丫頭,我不帥了頂多是古華城的大姑娘們不要我,但你不許嫌棄我!”
“是是是,現(xiàn)在不生我氣了吧?”
夙子翌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,抱臂挑眉道:“就姑且不生氣了吧!
就在陶小夭想要說什么的時候,夙子翌一把按住她的頭示意她閉嘴蹲下來。
“噓!”夙子翌像她做出噤聲的手勢,而后陶小夭順著夙子翌的目光看去。只見戰(zhàn)嵐鬼鬼祟祟的向樹林深處走去。
“這么晚了,她要去哪?”
“跟過去看看!”
漆黑而茂密的樹林中,樹葉在風中交織亂舞,將崎嶇小道遮掩。陶小夭和夙子翌一路小心謹慎地跟蹤著戰(zhàn)嵐。
原來,戰(zhàn)嵐是要見個神秘的黑衣人。那人戴著面紗身披黑色斗篷的黑衣人,從外形來看,這人身材高挑,似是個男子。
戰(zhàn)嵐在那黑衣人面前恭敬跪下。
那黑衣人背對著她,從面紗后發(fā)出的聲音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:“陶小夭有沒有被除掉?”
“還未,不過我會盡快!一定會趕在集訓之前將她抹殺!”
黑衣人回過身,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個很小的青瓷瓶。戰(zhàn)嵐結(jié)果它后,他又拂袖轉(zhuǎn)過身,道:“別再使一些無聊的伎倆了,直接把圣水給她喝下。為了成功扳倒嵐卿,她,必須死!”
就在此時,一個白色的嬌小人影沖了過去。
“我要殺了你們!”
黑衣人揮袖一甩,陶小夭被一股無形的沖擊力所擊出數(shù)米遠。
夙子翌心想,這傻孩子怎么那么沖動!他右腳奮力一蹬,在半空中拔出身后長劍,凜冽的白色劍氣擊向黑衣人,黑衣人右手結(jié)印,火焰屏障將那道劍氣阻擋。
劍氣與火焰相撞后轟然爆炸,黑衣人疾步后退。
這是……古華的元氣心法。
夙子翌的長劍橫在陶小夭身前,眉頭緊鎖,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怒意。
“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,想不到師兄教出個你這么個敗類!”他側(cè)頭對小夭道,“閨女,沒事吧?”
陶小夭吃力地撐起身子道:“沒事……”
黑衣人似乎并沒有想殺人滅口,而是轉(zhuǎn)身踏起元氣飛向夜空中。
“不能讓他逃,爹你快去追他!”
“可……”
夙子翌左右為難,他擔心小夭會被戰(zhàn)嵐所殺。
“放心吧!我再不濟也不會死她手上!碧招∝矆远ǖ赝蛩
夙子翌看著她的目光,點了點頭,隨后踏上長劍向那黑衣人離去的方向飛去。
四周一片詭寂,只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。圓月隱于烏云之后,流動的空氣仿佛緊繃的弦。
陶小夭故作輕松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,望向一動不動的戰(zhàn)嵐。
“是不是特別想殺了我?”
陶小夭很坦誠地點了點頭,隨后問道:“為什么要幫助那個人去害我?guī)煾??
“師父?你也配叫他師父?”戰(zhàn)嵐猛然向陶小夭沖去,她揮動手臂給陶小夭一記耳光。
“只有我才配做嵐卿上仙唯一的徒弟!你這不學無術(shù)的蠢貨根本不配!”
陶小夭被打得側(cè)倒在地上,鮮血頓時從她口中緩緩流出。她彎起食指輕輕擦拭著唇畔的血,不屑地笑了笑,又再次站了起來。
戰(zhàn)嵐氣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,陶小夭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極端的執(zhí)狂與悲慟。
她一直以來堅持不懈地練武,學習,只為他能夸她一句,在乎她一點,為有她這個徒兒感到自豪。而每次她興致勃勃給她看她的成績的時候,他卻只是淡漠地應一聲。
她在他身旁侍候十三年之久,原本只想這樣默默地陪伴著他?僧斕招∝瞾砹酥,一切都變了!她每每拿著自己省吃儉用下的錢買來的字畫古玩,剛踏進無煕殿門口,便被嵐卿拒之門外。她每每通過門縫都會看到嵐卿面對著陶小夭那若有似無的微笑,她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人笑過,她還會看到當陶小夭歸來晚了他望著門口急切的眼神……他會留著糖葫蘆給她,他會叮嚀她按時吃飯,他甚至允許她學習晚了在他床上睡下。
每一次嵐卿對陶小夭的關(guān)心,都會變成利劍,在戰(zhàn)嵐的心口上狠狠劃過。
世間的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孤高冷傲的外表,沒有人會知道她那想要被溫暖的心。
戰(zhàn)嵐蹲下,抓起她的脖領(lǐng),凝視她。
“你聽命于方才那人要置我于死地,就是想做師父唯一的徒弟?”
戰(zhàn)嵐不屑笑道:“你以為你是誰?我沒有興趣因你而聽命于他人。告訴你,這件事情已經(jīng)密謀許久,師尊必敗無疑!古華不可能贏,而我,要活下去。我必須活下去!我只有降于他,才能活下去!”
陶小夭眼神中燃著憤怒的火焰,一把推開她,道:“戰(zhàn)嵐,你還算是一個人嗎?”陶小夭大步?jīng)_上前去,給了戰(zhàn)嵐一記左勾拳。
戰(zhàn)嵐沒想到她那瘦小的身軀會有這么大的力氣,將她打得一個趔趄。
“你那么愛他!你怎么可以為了自己而放棄去守護他……”
“陶小夭你根本不懂,你也不會懂!你只會每天嚷嚷著要守護這守護那,可你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去守護嗎?你捫心自問,真的可以為了師尊而犧牲自己的一切嗎!不,不可能,我告訴你,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!沒有人會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放棄活下去的機會!”戰(zhàn)嵐激動得情緒令她那冰藍的雙瞳充滿血絲。
陶小夭從她眼里看到了一股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。
戰(zhàn)嵐是對的,但陶小夭也沒錯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。
“別再繼續(xù)查這件事了,否則會有更多所愛你的人因你而死!”
陶小夭皺眉,不解地看著她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戰(zhàn)嵐將腰上的劍拔出,湛藍的雙瞳中升騰起殺氣:“你無須知曉!”
電光火石間,一道雷之元氣所纏繞的鋒芒向陶小夭的心口處直擊而去,速度之快令她無法閃躲!
一串血珠重重地敲落在地上。
黑暗頃刻降臨。
陶小夭做了一個夢,夢見因為和嵐卿吵架而跑來夙子翌這里抱怨,說著說著,她就睡著了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夙子翌才去叫她,那時天已經(jīng)亮了,她可以感受到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。
“閨女,快醒醒,太陽都曬屁股啦!
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唇輕輕點在她的面頰上。
“別吵我,讓我再睡一會兒,睡醒了去山下給你買酒喝。”陶小夭不耐煩地翻了個身。
“那……我先走了!
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,窗外斑駁的樹影晃啊晃。
風很輕。
“你去哪?翠玉軒嗎?好吧你先去,等我睡醒了再去找你。”
“找不到怎么辦?”他的語氣變得莫名地憂傷起來。
“找不到就自己回來啊,哎呀你吵死了……先讓我睡覺!”
斑駁的樹影突然消失了,溫暖的陽光不見了,世界再度陷入一片濃郁的黑暗之中。夙子翌的身影,在黑暗中漸漸走遠。而等她想叫住他的時候,卻已經(jīng)找不到他了。
爹……
爹你別走!
陶小夭猛地張開眼,一律金燦的光芒刺痛她的雙眸。眼前漸漸映出的幾張面頰,是未名、云天和賀綿綿。
陶小夭猛然起身,驚魂未定的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床上喘著粗氣,她茫然地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,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傷口,腦海中不斷出現(xiàn)方才夢中的畫面。
“……我爹去哪了?”
未名面向太陽愜意地伸了個懶腰,大片金色光華灑滿他的身上。
“那酒鬼不知又去哪逍遙了,怎么了?”
“你說什么?他,他一直沒回來過?”
陶小夭失魂落魄坐在床上,她知道,夙子翌出事了。
“小夭,聽說你又夢游來著,從山崖上墜下來了,還好師祖功力了得,否則你小命難保了。”賀綿綿笑瞇瞇地說道。
陶小夭看了眼坐在方桌前喝茶的嵐卿。
山崖?夢游?
陶小夭急忙下床跑到嵐卿身前道:“戰(zhàn)嵐,戰(zhàn)嵐……她勾結(jié)奇怪的人要殺了你!昨天,昨天晚上我根本沒有夢游!我爹來古華后山看望我,夜里看見一個黑衣男人交給戰(zhàn)嵐一瓶圣水!那個人還說我會阻撓到他們殺你所以要先殺我!爹爹去追他了……他一定是出事了!師父,我求求你快點命人去尋他!”
聞言,幾人愣住了。
嵐卿淡然自若地抿了口茶,緩緩道:“可有證據(jù)?”
陶小夭怔了半天,反問道:“什么證據(jù)?”
“定是在集訓期間戰(zhàn)嵐要求你過為嚴格,你受不住才扯出這樣的謊!
陶小夭半瞇著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:“你說什么?”
云天和賀綿綿完全愣住了。未名在陽光中抱臂,微微側(cè)頭,眼神變得深邃。
嵐卿突然起身,背過手,厲聲道:“你休要污蔑戰(zhàn)嵐,我的徒兒我心里會沒有數(shù)?你若再胡言亂語,我定會處置你!”說罷,嵐卿徑直大步走出門。
陶小夭垂著頭,指骨不由然收緊。她永遠想不到,他竟然會不相信自己的話!
她抬起頭,望向幾人道:“你們……信我嗎?”
一雙纖細的十指扶在陶小夭的肩頭,她的身后,煙霧繚繞。
“你覺得呢?”
從那天起,陶小夭等人便開始四處尋找夙子翌的下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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