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，師兄現(xiàn)在也不減當(dāng)年，只是比以前多了些成熟男子的味道，更討人喜歡了�！彼�用袖子半遮著唇輕笑，纖細(xì)的腰身扭動得仿佛三月柳枝，如同水滴的耳墜拍打著臉龐，那聲音清亮，笑聲爽朗：“師兄你當(dāng)年委實比現(xiàn)在秀氣�！�

陶小夭忽地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，面對月堯更是相形見絀，不知情何以堪。她對月堯想親近，又心生膽怯，她更不明白，嵐卿這樣恐怖的一張臉，月堯見了他怎還笑得出來。

“對了，桃子，妾身前天去玲瓏坊特意給你挑了兩條桃紅繡帶，那顏色和繡功都是極好的。”說著，月堯從寬大的袖子中取出兩條緞帶。

“她不喜歡�！睄骨淇粗�手里的書，悠悠說道。

陶小夭瞪他：“誰說的！我也是女孩子，我也喜歡漂亮的發(fā)繩好不好！”

“你那大大咧咧的性子，哪像個女孩？瞧你身上的土，又去哪打滾了？”

陶小夭低頭發(fā)現(xiàn)月白暗紋衫上滿是泥濘，若月堯不在還好，月堯一在，陶小夭忽然覺得很沒面子。

而月堯卻慈愛地笑著，像個母親一樣掏出手里的絹帕替她擦衣服。

“長大了就好了，以后桃子肯定是個美人兒，不定被哪家公子瞧上，娶回做夫人。桃子坐，妾身給你束上�！�

嵐卿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，此時他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方才所看的內(nèi)容他一個字兒都沒看進(jìn)去。

而他卻道：“早些嫁人也好，耳邊兒也早清靜�！�

陶小夭不理他，任由月堯輕輕幫她系上發(fā)帶，她身上獨特的香料味撲鼻而來，陶小夭聞得醉了。

沒多時，月堯笑道：“瞧我們桃子多好看，快給你師父看看�！�

陶小夭有些害羞地轉(zhuǎn)過身，手指緊絞，不敢抬頭看嵐卿。

陶小夭平時的頭發(fā)隨意散著，看起來有些凌亂，如今她把小臉兒全露出來，跟變了個人似的。

嵐卿看著她粉嘟嘟的臉頰，心中某一處變得柔軟，也令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孩子。那時候，她也是這樣小。

有一刻的恍惚，他眼前的陶小夭和那人的面頰重疊，而后消散。

“不打擾你們師徒二人了，妾身還有公務(wù)在身，先行告退了。”說著，她沖嵐卿欠身行禮。旋即她又彎下腰對小夭笑道：“糖葫蘆要少吃，免得酸了牙。你師父他不喜人來這里，切記待一會兒就走，免得被他罵了�！�

月堯難道不知道她買的糖葫蘆是給師父的？她難道不知道師父最愛糖葫蘆？

月堯纖細(xì)微涼的指骨輕輕戳著陶小夭肉嘟嘟滾燙的面頰，笑道：“桃子改日來妾身找玩啊，妾身就在長老院的十里香中�！�

十里香？那座水榭嗎？陶小夭經(jīng)常聽聞古華弟子說那里住了個仙子，原來是她。也是，她那容貌確實和九天之上的瑤池仙子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她愣在那里良久，月堯也已經(jīng)離開了良久，只不過空氣中的香料還是那樣濃重。陶小夭不明白，為什么自己看到月堯后，會想到“娘親”這兩個字。這兩個字那樣普通，卻又離她那樣遙遠(yuǎn)。

陶小夭恢復(fù)往日的模樣，好奇道：“為啥她能來你的無煕殿？你不是不允許任何人進(jìn)來的嗎？”

嵐卿放下書，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。

陶小夭湊過去狡猾地笑道：“難不成你喜歡她？”

“當(dāng)真胡鬧！你小小年紀(jì)滿腦子怎的竟是這些事情？她只是我?guī)熋�，從小就被師父嬌慣著。”嵐卿的神色略有不悅。

“您不也是嗎？不過倒也是，她那樣的女人……哪個男子見了不心生愛憐呢？唉，也許就連師父你都沒發(fā)覺出來，平日來你待人都一副冷冰冰兇巴巴的模樣，可見了她，卻不一樣了�！碧招∝策@樣出神地想著，嵐卿沒再同她繼續(xù)往下說下去。

“師父，我要是像她一樣，你是不是就不會兇我啦？”陶小夭一臉期待地望向嵐卿。

“你便是你�！碧招∝膊欢�，她給嵐卿帶來的快樂，是任何人都帶不來的。

“對了，這個給你！”說著，陶小夭將懷里的糖葫蘆塞給嵐卿，嬉笑道，“早上的事情，對不起！”

她終于想起來今天早上起床時的事情了嗎？

“還有……我做夢都想不到您竟然能幫我作弊！”

嵐卿猛地捂住了陶小夭的嘴，低聲道：“別聲張，否則你別想在這兒待著了�！�

陶小夭的身子僵住了，好一會兒，嵐卿的手才緩緩放了下來。

“師父�！�

“嗯？”

“我喜歡你�！�

“……”

嵐卿怔怔地凝視著她那肆無忌憚將那四個字脫口而出的模樣。

過了良久，他才脫口而出：“成何體統(tǒng)！”

此時，外面忽的有人大喊道：“師祖，師祖不好了！玄甄長老他……他看了陶小夭的試卷后勃然大怒，要把陶小夭趕出古華！”

細(xì)聽，隱約能分辨出是賀綿綿的聲音。

陶小夭心底抽緊，望著嵐卿手足無措起來。

“怎么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