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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節(jié) 新婚大恥(2)

“孫廣文,你血口噴人!”

“我怎么會血口噴人?東西在呢,這就是證據(jù),你自己看!”

“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!”

“就算你知道也不會承認!”

接著就聽到桌椅和瓷器倒地的嘩啦聲和破碎聲,可以聽出,兩人一邊吵一邊在砸東西,中間夾雜著玉瑛的痛哭聲。

各屋的人陸續(xù)出來,都不知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

孫鳳臣示意讓皮爺攔住鼓坊的伙計,不讓他們出來看熱鬧,自己披了衣服走到兒子的新房前。

王秋棠衣服沒穿好,也隨后跑到房前敲門,喊道:“廣文,廣文,開門,你們倆怎么了這是?”

咣!門開了,孫廣文光著膀子、穿了條短褲跳出門外,回頭對屋里的玉瑛喊:“顧玉瑛!我要休了你!我要退婚!”

玉瑛也衣衫不整地跑出來,眼睛都哭腫了,喊道:“孫廣文,你欺負人!”

王秋棠趕忙抱住兒子。

孫廣文推開母親,跳腳喊:“你以為我不知道!我早就知道你和志武好,沒想到你跟他好成這樣了!你當我是什么了!”

“你不要誣蔑志武!我和他沒什么!”

“沒什么?那你那天怎么昏倒在他家屋里?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玉瑛已經(jīng)無力抗辯,只剩下嗚嗚哭泣。

孫鳳臣怒斥兒子:“廣文,不許再嚷了!說,到底怎么了?”

孫廣文指著玉瑛:“爸,您問她!”

王秋棠趕忙上去抱住哭泣的玉瑛問:“玉瑛,好閨女,跟媽說,這大早晨的,你倆為什么吵?”

玉瑛已哭得哽咽,說不出話來。

王秋棠又扭身問孫廣文:“廣文,你要急死我是不是?說,到底怎么回事?干嗎欺負玉瑛?”

孫廣文氣呼呼地道:“我欺負她?我欺負她?好,您等著!”他一邊說一邊跑進屋里,然后拿著那塊白布跑出來,攤開給母親看,“您看!您看!是我欺負她嗎?是她沒有!沒有!”

王秋棠也慌了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趕忙問玉瑛:“玉瑛,跟媽說,怎么回事?”

玉瑛哭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醒來就拿著那塊白布跟我吵!”

王秋棠是個仔細人,趕緊跑進新房,在床上翻遍被褥,也沒發(fā)現(xiàn)玉瑛的“落紅”。

接著她出來,急走到兒子面前,問:“廣文,跟媽說實話,你和玉瑛同房沒?”

廣文點點頭。

王秋棠臉色一陣驚惶,嘴里嘮叨著:“這可怎么好?這可怎么好?”

孫鳳臣已經(jīng)看出大概,但作為公公,他不能說太多,只好吩咐三人:“先別吵了,都回屋。”

王秋棠拉著玉瑛回到屋里,讓她穿好衣服。又仔細問了孫廣文細節(jié),最后她確認,兩人確實有了夫妻之實,但玉瑛確實新婚當晚沒“落紅”。

孫鳳臣、王秋棠和皮爺坐在一起,三人商量此事如何處理。

孫鳳臣道:“玉瑛是咱們看著長大的,這孩子的人品我們都清楚。秉軒和蘭翠又和咱們幾十年的交情,我覺得,不能因為這件事,鬧得大家生分了。”

王秋棠道:“道理是這道理,我這兒也不想深究,不是黃花閨女就不是吧,以后好好過日子就行,就怕廣文沒完沒了地鬧騰!

“他敢!”孫鳳臣大聲道,“一會兒我找他去,讓他給玉瑛賠禮道歉,好好過日子,不提這事!

王秋棠有些心疼兒子:“那不是太委屈廣文了?這事又不是他的錯!

孫鳳臣語氣堅定:“你別護著廣文!這事沒有對錯,玉瑛是個好孩子,這不影響她做咱們兒媳婦!

王秋棠還想說什么,知道說出來也會被丈夫駁回,只好看了眼皮爺。

皮爺吸著旱煙,想了想,道:“我一輩子未娶,有些話沒法說。但我以前聽說過,有的練武的女孩子,因為練習武術(shù)過猛,會不小心把‘女兒紅’落掉。我年輕時在滄州習武,遇到過這種事!

孫鳳臣點點頭:“皮爺說得有道理!彼戳艘谎弁跚锾,“你就跟廣文說,也許是玉瑛小時候練武時不小心碰掉了!

王秋棠的內(nèi)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心,老是覺得這事有點不稱心,畢竟老規(guī)矩里,第二天清晨是婆婆去收那塊白布的,再講究些的地方,白布上有落紅,這媳婦才算立住腰板。如果沒有,男方家可以立刻寫休書轟走兒媳?涩F(xiàn)如今自己竟然遇到這事,礙于兩家關(guān)系,卻只能吃個啞巴虧。

孫鳳臣最后說道:“無論如何,這事別讓秉軒和蘭翠知道,他們都是要臉面的人,別讓他們?yōu)殡y!

王秋棠無奈,只好來勸孫廣文,讓他忍下這口氣,并和他講了皮爺所猜測的那種情況,也許是玉瑛練武時不小心碰掉了女兒紅。

孫廣文聽完母親所說,哈哈地苦笑:“我的傻媽吔!這事擱著您,您信嗎?告訴您,這媳婦我休定了,要不我一輩子硌硬這事兒!”

王秋棠道:“那不行,忍也要忍肚子里。哪怕你不碰她,接著納個妾,玉瑛這正房也得做下去,要不大家都為難!

孫廣文無奈,只好和母親說:“那得讓玉瑛說出來,她的第一次給了誰,我不能這樣傻柱子似的冤枉著!

剛說到這里,門突然被推開了,玉瑛氣憤地闖進屋里,她應(yīng)該是聽到了孫廣文最后的話,所以大聲地向?qū)O廣文道:“孫廣文,你可以休了我,但不能誣蔑我,我是清白身子!我這就走,回家等著你的休書!”說完她怒氣沖沖地轉(zhuǎn)身而去,留下愕然的王秋棠和冷笑的孫廣文。

志武并沒有死,當時槍響后,他只是被子彈打到肩膀,接著一群軍人圍上他以后把他制住。為首的軍人看到他身上背的步槍,又清查了軍械庫里丟失的槍支,認定他是盜槍賊的一員,當下吩咐軍醫(yī)給他取出子彈包扎好傷口,然后關(guān)押在軍營里,等待更高級別的軍官回來審問。

一個多月過去了,志武的傷口漸漸痊愈了。他被關(guān)在軍營里,自己暗暗算著日期,到了四月二十六這天,他徹底絕望了,心里開始隱隱作痛。知道玉瑛已經(jīng)和孫廣文結(jié)婚了,他有些悔恨,恨自己當時沒敢面對玉瑛真摯的愛。

這一天,監(jiān)押室的門突然打開了,兩個士兵提著槍進來,一人拿槍指著志武:“起來!我們長官要找你問話!”

志武慢慢站起,被兩個士兵押到一個營房門口。

一個士兵大聲喊:“報告吳營長,盜槍賊帶到!”

一個面色威嚴、中等身材的中年軍官走出營房,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了志武一眼,仰頭問道:“是你偷的槍?”

志武并不害怕,點點頭。

“膽子不小。∵@么大的軍營你也敢進來偷!”

志武不說話。

那吳營長扶了扶腰里的手槍,問:“說,和你一起來的那幾個人呢,他們在哪兒?”

志武搖搖頭:“就我一人!

“你一人?鬼信!你說你一人偷的,那我槍械庫里的那些‘盒子炮’哪兒去了?”

志武還是搖頭:“不知道。”其實他說的都是實話,那晚的三個人,他確實不認識。

吳營長圍著志武轉(zhuǎn)了一圈,又問:“說,偷槍干什么?”

志武慢慢答道:“喜歡!

吳營長來了興趣:“喜歡?喜歡就來偷,膽子不小啊你!看來你會玩兒槍?”

志武點頭。

“說說,能玩出什么花樣?”吳營長盯著志武。

志武一臉坦然:“八百步,我能指哪兒打哪兒!”

話一出口,旁邊的士兵們一齊哄笑,吳營長也是哈哈大笑:“吹牛呢吧?八百步,還指哪兒打哪兒,鬼信。”

志武冷笑,不回答。

吳營長看到他的表情,突然吩咐道:“來人,拿把好步槍來!”

一個士兵跑來,遞給吳營長一支嶄新的德國毛瑟步槍。

志武的眼睛一下就被這桿槍吸引了,泛著金屬銀光的槍管和槍栓锃亮誘人。

吳營長又吩咐:“來人,找個步子大的,給我拿個凳子跑到操場那邊,先來五百步!

一個大個子士兵被叫到,他夾著一個長凳大步跑到五百步左右距離遠近。

吳營長又吩咐:“讓他把帽子立在凳子上,躲遠點!

一個士兵大聲喊話,遠處的大個子按吩咐放好帽子。

吳營長把槍里的子彈退掉,只剩下槍膛里的一顆,然后把槍遞給志武,道:“你,如果打得到那個帽子,我就不殺你!

志武小心翼翼地接過步槍,滿眼驚喜,輕輕地撫摸著槍身,他身邊的士兵們紛紛把槍口對向他,防備他用槍突然襲擊。

志武仔細瞄了瞄槍管和準心,又看了一眼遠處立在長凳上的那頂帽子,信心滿滿地道:“五百步太近了,這距離,我能打中那帽徽!”

此話一出,士兵們哄堂大笑,可笑聲還沒落,志武已經(jīng)開槍了!

砰!

槍聲響過,那帽子被打得飛了起來。

見他槍法如此精準,大家紛紛贊嘆道:“好槍法!”

吳營長吩咐:“來人,把帽子拿回來,我看看。”

一個士兵飛快地跑去拿回帽子,大家紛紛圍上來觀看,看后不禁驚嘆,只見帽子正中的軍徽已經(jīng)被子彈穿透。

“好槍法!”吳營長贊道,接著吩咐,“去幾個人,八百步立五個靶子,我要看看,他的槍法是真的好還是蒙的!

八百米遠的地方,五個靶子立好了,吳營長給志武的步槍彈倉內(nèi)填上五發(fā)子彈,然后道:“再打給我看,如果全中,我放了你!

志武遙望了一下遠處的五個靶牌,迅速拉上槍栓。砰砰砰砰砰!拉栓加射擊,動作一氣呵成,漂亮干脆,他連瞄準都不用,眨眼工夫,已經(jīng)把五發(fā)子彈打完。

五個靶牌被士兵跑步送回,大家一看,五發(fā)子彈均中靶心!

“好樣的!”吳營長喝彩道,他拍拍志武的肩膀,“這么好的槍法,做賊可惜了,看來你是真愛槍,不如留下來當兵吧。我既往不咎,還把軍營最好的槍給你使。”

志武心里一動,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。可接著他突然想到玉瑛,一下露出遲疑神色。

吳營長見他這樣,大聲道:“原來只是槍法好,本人卻是個孬種!聽說讓你留下當兵,怕了?”

志武搖搖頭:“我不是怕死,我是想回家一趟!

“好,那就先回家安置一下。我不怕你一去不回,因為我自來相信,心正,槍法才準。說說,你幾天能回?”

志武想了想:“兩天!

吳營長點頭:“那我就等你兩天,后天此刻,你回到這里來找我就行,我叫吳昌毅,是警衛(wèi)營營長!

志武回到家中,見家里被翻得凌亂不堪,很是納悶,好在沒有什么值錢東西,便草草收拾了幾件衣服,出門又找街坊打聽,一問才知道玉瑛已經(jīng)嫁給了孫廣文。

他覺得心一下就空了,覺得什么都沒有意義了。他沒找到鼓槌,只好抱著一絲希望來到孫記老宅,想見見玉瑛。

敲了半天門,終于聽到翟老頭的問話:“誰呀?”

志武趕忙道:“您好,我找廣文,我是從大羊坊來的,是廣文的朋友!

翟老頭打開門,讓志武進門,并告訴志武,廣文還沒起床。

志武試著問道:“那玉瑛呢?哦,就是廣文的媳婦。”

翟老頭搖頭道:“他倆結(jié)婚時,我還在門頭溝養(yǎng)病,等我回來后,就沒見到我們少掌柜的媳婦!

志武很納悶,跟著翟老頭來到廣文門前,翟老頭敲門道:“廣文,少掌柜的,起來吧,有人找你。”

“誰啊這是?等下啊,我穿衣服!崩镞厒鱽韺O廣文懶散的語聲。

等了片刻,屋門開了,孫廣文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。他看了一眼志武,愣了一下,又揉了揉眼睛,臉色突然煞白,然后跳著大叫道:“媽啊,鬼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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